（6）
医生跟我说抱歉的时候我觉得过于玄幻，明明刚刚还安慰我的安娜，现在和她的孩子成了手术台上冰冷的尸体
[她有很严重的心脏病，怀孕是很危险的事情，刚刚突发的心梗...我们送来的很及时，不过她的身体没有撑住。]
符书言跟医生沟通后，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跟我转达。
[她真的死了？]
[路尘，节哀。]
我把脑袋重重的抵在符书言的肩膀上，他拍了拍我的背。
安娜的身后事处理很简单，牧师简单的几句祷告过后她跟孩子就被永远的埋葬在土地之下。
因为生前跟她的交际，她留在员工宿舍里面所有物品都被转交给我，在一个密码锁的盒子里面我找到了李景田的硬盘和日记本。
千百种得到硬盘的方法我都想过，唯独没有这种。
而安娜的日记本里面详细描述她跟李景田的故事，真的只是纯粹的朋友，或许喜欢过，但也或许仅限于安娜单方面。
无论如何李景田在她人生之中最绝望的时候给了她生的希望，鼓励她好好活下去。并且告诉她要带她回国治病。
看到这，我猛然想起跟李景田先前交谈中问他为什么幡然悔悟了，他说他得帮个朋友。他仅存的良知在安娜身上，而安娜曾经因为他快乐过。
硬盘里面的资料我直接交给了上级领导，而日记本我直接在李景田的墓前烧给他了。
李景田的硬盘资料破坏力比我想的要大，海外的所有行动小组暂停，国内直接让一批人被软禁调查，甚至我那小气领导都被波及到了。
还能自由活动直接放假的都是平安无事的，享受假期很爽，但假期放长了也总觉得不得劲，人有时候就是贱呐..
阿菜闲的不行已经在国内干脆谈了个恋爱，说对方还是个明星，她最近撺掇我找符书言试试，被我一口拒绝。
我猜因为安娜的缘故，他身边那群人没再找过我麻烦。
而符书言在目睹中配陈冠希出现在我身边之后，就跟我保持距离。
阿菜感叹，[那还挺规矩的这人。]
我怎么听她这话都觉得很内涵，什么叫挺规矩..
[他不想当小三啊，这多规矩...不过我也不鼓动你了，咱们这一行谈真感情不安全。不如试试中配陈冠希？]
[我没动感情。]
[嘿，你可是不打自招啊，我说的是符书言。]
[.........]
跟阿菜最忌闲聊，分分钟能给带沟里，所以她经常被人挂电话。
临近期末，领导终于恢复了跟我的联系，而我的新任务就是再次接近符书言，最好就是掌握清楚他所有私人行程。
同一家公司短时间内要被第二次调查，这不是好的预兆。领导也没有透露任何多余信息，只是再三嘱咐我不需要做不喜欢的事情。
符书言即将到来的生日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机会，同年级的所有华人都拿到了他的生日邀请函。
他们这个向来低调的圈子突然如此的高调，不免引起了各种猜测。
好奇归好奇，那张邀请函更像是个潘多拉魔盒吸引着众人。
去还是不去我还没决定，知道这事的两同僚倒是吵翻天。
中配陈冠希反对去，他以男人想法告诉我宫斗剧经验有危险。
阿菜同意去，因为她觉得这是偶像剧的开场，我到时候只需要傲娇一下就行。
最后综合两人意见，中配陈冠希陪我一起，我露个脸就走。
聚会的时间并不是他生日那天，而是特意选择了周六晚上，地点就在一个私人别墅里面。
陈冠希对我带着一束花当礼物，可丝毫没有打扮很有看法，不过他最后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嘴巴，等把我送到地方，看见里面光鲜亮丽的俊男靓女们，他给了我一个你看吧的眼神。
确实凸出而且格格不入，虽然计划只待一下，但这种凸出不是我要的。
我开始在车里到处搜索，陈冠希不明白我在找什么，我说口红，他挑眉女生怎么可能把口红放我车上。
我说你懂个屁，果然在座椅夹缝里面找到一支颜色刚好合适的。
大致的薄涂了下，旁边陈冠希给我提意见把头发绑起来，我觉得这意见还行就随手扎了个马尾。
本来想问问他是不是比刚才好点，结果他全神贯注紧盯着里面的美女。
下车时候陈冠希直接拽住我的外套，
[同志，没必要哈，咱就几分钟冻不着。你看看里面的妹妹穿多少...]
不想再跟他废话，我就关上车门，气温虽然还好但就一件衬衫还是有点凉。
符书言的聚会不是印象里面的灯红酒绿，反倒是欢声笑语一片祥和。
烧烤，ktv，打牌，游泳，看电影三三两两的扎堆，他本人正背对着我跟朋友在二楼露台喝酒聊天。
我的到来并不是阿菜以为的那样，当然也不是陈冠希脑补的那样，跟认识的人打个照面，把花随手放桌子上，算是打卡成功就差不多可以走了。
至于寿星，也不用亲自去打扰人家的热聊。
[咋了？聊的不开心？]回到车上，陈冠希诧异我的速度。
[不是，我就....]
[你刚刚下车跟现在上车，那人可是一直在二楼盯着。]
陈冠希打断我的话。
他说的那人是指符书言，见我不说话，继续多嘴道，
[前辈经验，尺度自己把握好，最后潇洒再见就行。]
晚上时候，我迷迷糊糊睡着之际被手机消息惊醒。
[我们聊聊。]
本能的趋势之下我拉开了房间的窗帘一角，宿舍楼那盏常年损坏路灯底下站着符书言，他低头背靠着车门。
[你上来吧。]我把房间号发给了符书言。
晚上的符书言身上还带着些酒气，沾染上酒精的有些人是会释放出生物本能，对于这一点我心知肚明。
当他把我抵在墙上，开始疯狂索取，我已经有点后悔不该回复那条短信。
（7）
一场含着酒精的床事带给当事人除了当时的高潮之外，事后并不美好。身体的各种不适让我真心地问候罪魁祸首祖宗十八代。
罪魁祸首虽然闭着眼睛还在睡得样子，但是感受到我醒了之后他一把揽住我的腰。
[你什么时候分手？]他把头深深埋在我的颈窝，撒娇似的说。
我承认这招挺管用的，但不行，[你现在起来之后我们就能分手了。]
他睁开眼睛玩味得看着我，“别装傻。”
[我是认真的。]
他没想就这个话题跟我继续下去，在床上折腾会儿后他亲了下我就要起来弄早餐。不过冰箱里面空荡荡的，他只好拿起车钥匙准备去超市采购。
[记得避孕药。]我认真提醒，他装聋作哑。
从超市回来之后，他看着我脖子笑的开心，[今天你不适合出去。]
我白了他一眼，不过我也没打算出去。
吃完饭后我又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觉，符书言觉得我不对劲，用手摸了摸我额头，[你发烧怎么不说？]
[发烧？]
这个词对我来说太久远了，我体质好平时基本不怎么生病，都有点忘了基本症状。
再说这个情况小说里面不都是两男的做过之后才会有么。
我情不自禁吐槽出声，符书言听后感觉无语又无奈，
因为是低烧，加上宿舍里面本来就有药，我吞了几片后就直接躺下了。不知道是不是跟避孕药混吃的缘故，怎么也睡不着，依然昏昏沉沉。符书言看我这样先关了厨房熬粥的火，坐我床前有一搭没一搭跟我聊天。
[你身上那些伤疤怎么回事？]
那些伤疤要么是训练留下的，要么是任务缘故，不过这也不可能跟他说，我回答脑子里面有两小人，每次遇到什么危险事情，黑色小人总会打败白色小人，然后我就去试试。
[所以昨天晚上你脑子里的小人怎么说？]
我怎么听都觉得这话玩味十足。
[没有小人，饱暖思淫欲，你技术好，之前又不是没做过，刚好我也想。]
他没跟我继续这话题，直接掀开我被子跟我躺一块。
[你今天生日要是被我传染上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不会，挺好的，我在想生日早点就好了。]
早点就好了，好像并不会，因为谎话太多..
符书言曾经很早就察觉到我的刻意接近，不过依然陪着我演戏。我入戏多深不重要，他肯定是烦透了。
在一次为我而设的聚会，在被一群人当面拆开我的谎言后，符书言走到了我面前问我为什么要说谎。
[你觉得是那就是了，你不也在说谎吗？]我反问，他在假装喜欢我，我差点信以为真。
大家明明都在演，谁又比谁更高贵，更何况很快就有新的谎言证据能让这群人意识到冤枉了我。
后来的事情就按照预定剧本进行，我也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我已经认定符书言只是我工作成长的一个小节点时候，可偏偏在CU再次遇到。
跟前领导隐晦提过几次这个问题，对方完全装成傻子，直说的时候，她告诉我这是必经之路。
前领导落马之后换了个真傻的，我就完全失去沟通欲望。
（8）
期末考试结束后，留学生们就要踏上回家的旅程。午餐时候，符书言问我跟谁一块回家，我回答男朋友，他脸色唰的变冷，完全不顾在场他朋友眼色，直接说，见家长？
我倒是想立即嗯一声，就是看到徐新伟把头摇成拨浪鼓有点不好意思。
[他也是湖北的，早见过了。]
徐新伟一脸wtf，默默开始喝汤。我跟符书言这不清不楚见不得光的关系，他没有避讳给徐新伟，徐新伟没在我面前说什么，但有时候他忧愁的表情也说明所有。
我最后跟他一块先飞去了杭州，他没打算让我走，直接安排，[你在这儿玩着，我当导游，等开学之前再回你家。]
[学生放假不回家，您觉得合适吗？]
符书言点头，[你爸妈也不在，有什么不合适的。]
话出口他就觉得不合适了，路尘父母双亡这事他是知道的。
我没有借题发挥，倒是答应了他的安排。
悠长假期他大多数时间跟我在一起呆在屋子里，少数推脱不了的聚会我也对行程知道的很清楚。
他的朋友们对我的存在都很好奇，更多的还是劝符书言早点处理好这段关系。
符书言说无能为力，主动权从来不在我这里。他的朋友不大明白，[怎么就不在你这里？二选一多简单啊。]
[她更喜欢她男朋友，然后迟早会跟我断]
他的朋友发出长长的哦后，默默的说了句有点渣啊...
这时候我听见徐新伟的声音，[这小三是他自己要上赶着当的，愿打愿挨吧。]
他朋友继续感叹，那这渣女贱男啊..
这毫无营养的对话我是不想继续偷听了。
假期过了一半，我得去趟厦门。符书言本来要陪着我，不过刚好家里有事，他再三跟我确认没有中配陈冠希的存在，才放心我离开。
我思前想后神叨叨的把一张塔罗牌塞他手里，[无聊占着玩，不过不太好，你最近注意下你家里亲戚。]
符书言因为我这神叨叨果然也没当真，还调侃让我占一下我们两结局。
我是想提醒他注意他的继舅舅，最近在用着他的名义洗钱，富贵家庭内部的矛盾总是很多，特别他的家庭关系更加复杂。
继母隋文秀对他爸爸符红星事业上多有帮助，也是他亲妈容忍的原因之一。
符书言亲妈死后，隋文秀正式上位对这个继子是不屑一顾，两个人经常剑拔弩张，严重时候已经到了要命的地步，比如我认识符书言的那场车祸，而现在加上他舅舅隋庆华。
符红星在这些事件里面扮演怎样的角色，没人知晓。那么符书言知道吗？我看不出来..他也从来没提过。
飞机慢慢爬坡冲向蓝天，我心底总有种不好的感觉。这次在厦门需要待上六天，从到达第一天开始我就随便拍照照片分享给符书言，他对我的主动也挺有热情，照常给我说各种无聊趣事。
当第四天整个上午手机毫无动静时候，我知道出事了。
（9）
[贩毒被抓的，不过这案子有问题，所以缉毒警那边一点消息没有透出去，刚刚联系我们加入调查。]阿菜把最新消息说给我听。
是显而易见的栽赃，不过因为调查流程，符书言不得不在里面待上一段时间了。
[你现在要回去？鸿洲的事情不是你们组在跟吗？不会跟符书言这事有关系吧。]
阿菜看我脸色沉重，试图转移我话题，我现在最能自信的是符书言跟鸿洲毫无关系。
只是他被隋庆华利用这个，难说是不是符红星默许。贩毒的严重程度在国内跟死亡没有区别，毕竟上一回他出事就无人问津。
我在厦门待到第六天，领导在最后时候要了我对符书言所有调查记录就让我走了。
[张组长..]我难得毕恭毕敬的喊着，然后等着领导看我一眼。
领导眼睛盯着电脑，操纵鼠标的手也没有因为我而停下来，[人没事，就是他家其余人有事，然后又是另一个层面问题，不归我们管了。]
[谢谢领导。]
徐新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我的手机号，在我落地萧山机场后就收到了他的来电，对于我回杭州这件事他非常惊讶。
我差点忘了自己以前的形象有多差，所以能让徐新伟担心我被警察找上会为了脱身撒谎。
回到符书言家时候，除了他人不在，其余都跟六天前一模一样。
客厅沙发上甚至还放着叠好没来得及放回衣柜的衣服。我现在只能在这儿等着叠衣服的人回来，然后像他一样给他的微信发日常。
不得不说等待是件绝对消磨耐心的事情，第五天门口传来声音，而出现的是他后妈让我耐心完全归零。
隋文秀对于房子里有人这事很是吃惊，但十分优雅的自我介绍后询问我的来历。
[我是他女朋友。]
[哦..我有点东西在书言这儿，所以过来取。你知道他现在不方便的，于是我就请了开锁匠。]
我顺手给两人拍了张照片，[等他回来您再来拿吧。]
隋文秀手卡在门上，差一点我就关门压住了。她没想到我还真要使劲压，立即抽回来放上脚，面色不善可心有余悸笑着说，[小姑娘我这边很紧急的。]
于是我决定要报警，然后她带着开锁匠跑了，亲子关系中带了后的大多数不招人喜欢是真的。
第六天平安无事。
第七天门口再次出现了动静，还有指纹解锁的声音，符书言十几天后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会那么的不真实，我上前抱住他才感受到是真的，人回来了。
[身上味儿挺重啊，赶紧洗澡去。]符书言一股霉味儿蹿进我鼻子，我抱了会儿就松开。
他不依不饶抓住我手腕又带进他怀抱，低声闷笑道，[没办法，怕被捡肥皂。]
看着他还能跟我逗，起码在这个时候感觉等待是值得的。
（10）
鸿洲的事情最后蓝底白字官宣隋庆华和一位高管被查，符书言的传闻不攻自破同时集团官方发布了澄清说明。
看着尘埃落定，只是他明显不满意这个结果。
符书言从回来就再也没去任何地方，我们两每天都呆在他家里互相取乐。这期间他爸给他打了几次电话，符书言都没接。一直到开学出国时候，符红星追到了机场。
徐新伟带着我远离了那父子两即将要产生的风暴眼，他以为我不知情，特意给我解释家庭内部矛盾比较激烈。
[我听说你把隋文秀气的不行啊。]
我回想那天情况，怎么也觉得不至于，摇摇头撇清关系。
徐新伟笑笑，[没有怪你的意思，就干的漂亮！还有以前对你有点误会，就符书言人真的蛮不错的。]
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我倒听懂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符红星气急败坏的带着下属离开，谈的是很不开心。符书言的情绪多少被影响到了，整个航程都在专心睡觉。根据成长经历来说，符书言现在没有变成混蛋，真得谢谢他妈。
到学校的晚上，符书言跟我一块回了宿舍，我们在床上的关系已经很熟悉，今天他尽力避免自己情绪发泄到我的身体上，只是性欲从来都没法掌控，我实在推不开，只能不满咬着他的肩膀。
等结束之后，浑身都是汗水的我被符书言从床上抱起到浴室清洗，整个身体就那样靠在他身上任他摆弄，符书言不停在我耳边呢喃.....
花洒的水声遮盖不了他的声音，我虽然累可是心里无比清醒。他说他总觉得我有事瞒着他，可是他不在意只要跟他一起就行。
把我放回床后符书言再次贴了上来，两个人赤身裸体，又是年轻气盛自然就有反应了。
我实在是不想再折腾，立即要把人推开，他顺势箍住我的手，[就知道你装睡，尘尘，你那个男朋友是真的吗？]
这话说的我心跳错漏一节，本想用脚踹他都忘了。
他见我不说话，直接一个吻落在我锁骨上。
[你就不能骗骗我吗？]
人会有很多感情，也会经历很多，爱情跟爱人在漫长的几十年里面都不值得一提。
上一秒承诺的山盟海誓生死相随，下一秒随着时间过去就会忘记，只要活着，总得向前走的。
所以我羡慕过白头偕老的感情，也清楚的知道我不会有，未来太长，珍惜当下才是。
（10）
这个学期结束后，路尘就得离开，领导是这么跟我说的。
最近因为阿菜跟那个明星分手的事情处理的不够好，后续惹了些麻烦。领导电话里面假装不经意随口一问符书言什么性格。
我细想了下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男人不都那样，我这坑坑巴巴引得领导不满意，他直接脆弱的说道，
[你可一定要安抚好，安抚不好就别话说太狠。阿菜的事你知道吧，哥受不住第二回了。]
挂完领导电话我给阿菜拨了过去，她的声音听起来还好，不过说到前任有点咬牙切齿，[人今天绯闻国内娱乐新闻头条，早跟就我没关系。]
[另外符书言跟宋星霖正式订婚了，他跟你说了吗？不过这订婚就签了两年，好像涉及到两边公司问题。自从隋庆华那大嘴巴被逮了，鸿洲内部就没消息。]
[什么时候的事？]我脑海里面过滤了一遍，符书言完全没时间参加订婚。
阿菜给我报了个时间，那天是在机场时候。
[就有个封建订婚书，上面有签字，我发给你看。合影都没有一张...]
婚书做的很精美大气，底下落款一看就是符书言的笔迹。蛮好的，我也有了最合适不过的借口。
订婚这件事符书言始终没打算跟我说，不过宋星霖女孩心态终究是藏不住，右手中指的订婚戒指格外显眼，加上偶尔在一间教室上课，我想忽略都难。
在女生的讨论中知道那个戒指里面刻着F&S，真是庸俗且呆板。
周五搬离宿舍那天被徐新伟无意遇见，他友好的出了点力，也奇怪我为什么不跟符书言说，好有人帮忙。我缕缕松散头发，但还是老掉，干脆重新扎了一遍，[不合适吧，我有男朋友，他有未婚妻。]
徐新伟手里面箱子滋溜的掉到地上，特别那箱子里面还有几个玻璃水杯。
[他..他跟你说了？]徐新伟完全没管成碎片的杯子。
我从地上拿起箱子，[没有，猜的，然后你刚刚证明是真的。]
[别多想，订婚这事也就走个流程，两年之后就会取消。符书言之所以答应，也是有原因的....]
[没多想，这样也是最好的。你既然来了，继续帮我搬吧。]
总共没多少行李，加上徐新伟的帮忙就更快了，跟他道谢之后就跟着司机去了新家。
符书言的电话来的特别快，他要过来找我解释被我拒绝，一句男朋友在这儿让他哑口无言。
[路尘你只要敢跟他同居，我亲自跟他说咱俩的事。]
[宋星霖知道你这么不要脸么？]
我的质问没有让他继续生气，反倒是轻笑一声后好言相劝，
[跟你在一起这事我从来都不介意公开，因为你介意我才不说。订婚的事情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是我不对，但这不是你去跟别的男人同居借口。别闹了好不好..]
以前总听说人心软是个危险型号，我还不以为然，等真轮到自己时候，确实感受到了危险。直接拉黑了符书言的联系方式。
中配陈冠希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叹的我都烦了，他放下窗帘又看了手机说，[分手不是你这么个分法，到时间消失就是了。况且你们这剧本太恶俗了吧，我林正阳居然被戴绿帽...]
何正阳也就是中配陈冠希的本名，周五晚上过来时候看到楼下符书言的车就心里直犯嘀咕，一直到今天晚上我耳朵就没消停过。
[哎哟，得，我现在就得走。任务有变。]
林正阳说完一溜烟抓着包跑了，我怀疑是瞎编的。等到符书言准确敲响我新家的门，我更确定何正阳刚刚是编的。
他没想到我开门了，主要我也不想他吵到领居被报警。符书言捧着一大束玫瑰进门，把花塞我手上，然后开始参观我的新居，从客厅到房间看的一丝不苟。
他靠在门框上，双手环绕于胸前直勾勾的看着我，[他以为我是送花的..........你男朋友看起来人也挺花的。]
[.....]
不知道林正阳听到这话会不会后悔。
我很少跟符书言认真对视过，也很少去看他的脸，他是那种无论各个角度都是非常优越的五官，只是气场不好靠近，放下戒备跟人亲近时候是最温柔的，也是我难以抗拒的时刻。
他因为我安静的回应有点失望，低头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对折的纸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是跟宋星霖的那个婚书。
[除了糊弄人没别的用途，要是知道你因为这东西跟我犯轴，我第一时间会跟你说。签这个也是为了还我妈过去人情账，两年内我不用被这东西束缚，你如果介意，国内国外我们都可以换个城市。]
话具体到这个程度，我再揪着这个跟他杠实在是有点胡搅蛮缠了，然后得想想说点什么转移话题。他可能觉得自己交代清楚，就拉着我往房间里带。
[发什么疯你！]
[昨晚到现在没有下过楼，你说我发什么疯。]
我知道他昨晚来过，一直都在是没想到，关键什么也没干的我在他眼里是理亏的。
想到这，一巴掌就拍掉他手，他也是条件反射松开，松开后撇了下嘴立即又抓住。
（11）
林正阳人没了，我被组织指派去给他收敛。
内部的规矩遇到这种事情采取就近原则，所以我不是第一次当收敛人，不过是熟人总归心里不是滋味。阿菜在电话里面把细节跟我对了三四遍，我耐心的跟着对第五遍时候她没忍住哭出声来。
林正阳中配陈冠希的称号是阿菜叫出来而且传播开来的，他自小在国外长大，中途或许回来过四五次，阿菜说林正阳每次嚷着要去看升旗，每次都能错过。就在她以为他以后能把升旗看吐的时候，他倒是身披着国旗归来。
飞机到达目的地时候，天空中飘起了淅淅沥沥小雨，来跟我交接的人递过来一个熟悉的文件袋里面写着林正阳最近的选择和愿望，出事之后愿意以怎样的方式回家..这个选项对于我们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单选，林正阳也是。
关于愿望，林正阳用他那小学生笔迹歪歪扭扭写着，祖国好，家人好，我爱的人好，下辈子变高配陈冠希。
我把那个载着林正阳小小的盒子交给航司人员时候，对方慎重的双手接过，大使馆的人红着眼睛把平整的国旗盖上。
林正阳的所有到此为止就结束了，我们大多数人也将会是这样。
收拾好心情，我搭最近一班飞机返回，下飞机后就看到符书言捧着向日葵站在最显眼的位置等着我。从上次之后，符书言喜欢上给我买花，有时候一大捧，有时候几朵，更有时候路边手欠摘的。
[看完姑姑高兴不？]他一手把向日葵给我，一手拿过我的包。
[还不错，就是现在挺饿的。]
[走，回家给你做饭吃。]
我用不存在的姑姑当借口请假离校，符书言信以为真，回来后没怎么细问。
我们两一如往常，但总觉得哪里变了可又没有变。跟符书言的日子过得逐渐油盐酱醋茶，大多数时候是我两，个别时间会有徐新伟过来蹭饭。
徐新伟几次的暗示我未来计划问题，我都装瞎看不懂，未来不可能有计划，符书言好像也明白，他没再我面前提男朋友，也没再让我选谁。
（12）
当一场未知的病毒猛烈袭击湖北，波及到全国时候，我的离开彻底被中断。
东方大国在全球的瞩目之下开启了两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抗疫跟舆论。我信能赢，但也耐不住每天被互联网气的火冒三丈，符书言看我气急败坏干脆拔掉网线。
我放下电脑翻着他从自己住所拿过来的漫画书，他就着我旁边随意躺我腿上，[网上调侃说这下出生率会增加。]
这段子我也看过，不过就人心惶惶的现状来说是不可能的，[挺好的，将来多个人给我交养老金。]
符书言被我这脑回路折服，用手戳着我肚子玩，[辛苦下将来生两个，把我的那份也交上。]
我一巴掌打了下他那多动的手，让他自己生去。
好不容易等到国内疫情扫尾状态后，国外凭借吊儿郎当的态度让病毒开始狂轰滥炸的绞杀。
这种大环境下，同样还有符书言的家庭关系。
符红星前不久来到A国，直接住在了符书言的房子。他爸特意过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看他，主要因为鸿洲继承人的事情。一个没想要，另外一个也没想给，只是符红星要的是符书言手上他妈妈生前留下的股份。
两个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可因为隔离的要求不得不共处一室。他跟我说这些的时候强压着情绪，或许还有生理性上的反胃。我尽量找些无趣的事情跟他一块无聊当做安慰他，他对这一套也总是非常吃，都能找到些奇怪的笑点。
所以当徐新伟告诉我符书言最近有事在瞒着我的时候，我立即想到最坏的情况，徐新伟不知道符红星待了多久，但我跟符书言有快两个星期没见面了，唯一能确定是他还活着。
带着所有能用的东西过去时候，符书言没给我开门，只是接通了视频电话，他挥挥手给我嗨了一句。
我嗨不起来，更想打他一顿。
[你去医院了吗？]
[没到死的那步，医院不收。]
[跟家里人说吧，你家可以帮你入院的。]
符书言扯开嘴角笑笑，又摇摇头，[尘尘，现在没有比他们更期待我出事了。你回去吧，我这可能是轻症。]
新冠的数据如今哪怕是个普通人都能查阅到，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是手机里面符书言毫无血色的脸没办法骗我。
[开不开门随便你，为了方便给你收尸，我就在你家门口将就了。刚你能让我上楼，那保安看到我估计也并不会赶我走。]
[我让你进来会传染的。]
[我乐意。]
门喀嚓声后打开，一股浓重84消毒水钻进我的鼻子，他戴着口罩站的离我七八米远。
时隔多日，我又重新见到人了。
他家客厅算不上狼藉，不过桌子上的退烧药跟他实时体温让我有点害怕。
[吃了药，没用。]他说。
我把带过来的血压计绑他手臂上，机器语音自动播报低压警告，好在血氧仪显示的数据结果还好。
他静静看着我忙活，这种难得懂事乖巧的符书言，让我不禁拧了一下他胳膊，他猝不及防的嗷了声。
[现在你是想吃点东西？还是吃中药？]
[粥。]
煮粥需要点时间，我先把他扶到客厅沙发上躺着才放心进了厨房，当整个屋子弥漫起番茄跟中药味道时候，符书言跌跌撞撞起身到厨房一探究竟。
[中药大使馆发的，番茄粥还需要会儿，你先喝药。]
符书言对着黑漆漆的中药满脸写着开心，最后屏气凝神也给喝完了，我也是才知道他这么大个人居然怕中药。
[说这是清肺的，你感觉呼吸怎么样？]
他把我有点歪的口罩戴好，[我感觉呼吸都是苦的。]
中药跟粥吃完后，符书言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摘下他口罩后就坐在一旁查资料。从国内的新冠诊断信息来说，我能做的并不多，他最大优势是年轻身强力壮，希望老天爷眷顾一下，症状别再严重就好了。
（13）
在我以为符书言快好的时候，当天晚上他开始烧的模糊不清，分不清现实跟梦境。
急救电话淡定的劝我冷静表示小问题，先让我给他做个快检，明明白天还是阳性的人，结果现在清楚的显示一道杠。
我实话实说，急救听到后更淡定了，让我先准备物理降温，再喂退烧药，最后挂了我电话。
我已经有点思绪混乱，但最想干的还是骂人，不过符书言这时候半睁着眼睛不停喊着我名字又让我恢复冷静。
[觉得怎么样？]
[没事。]
我把冰箱里面能找到的冰全部弄出来集中，打湿毛巾后开始给他擦拭身体，第一遍他还被这冰给冷的动了下，慢慢的越来越接受，表情看着也舒服多了。效果不错，我被激励到了，接着让他把退烧药也给吃了。
不知道熬了多久，我困得不行，直接趴他边上睡了。
期间能听见符书言试图让我离他远点，而且准备自己挪动，我用着最后的清醒直接抱住他手，警告他别折腾了，就这几天的共处，口罩也挡不住传染的。
醒来时候我整个人窝在符书言怀里，首先摸了摸他额头，很好，不烧了。
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起来了，直接把还睡着的符书言吵醒。手机也就只看了一眼，他就起身去卫生间。
看着显示屏的号码，这人也一副知道是谁也不准备接的样子，我揶揄道，[宋星霖电话有什么不能接的？]
他从卫生间探出脑袋，一脸还没擦干净的水，[是符书辞，你帮我接吧，看他说什么。]
[我这个号码没几个人知道。]
符书辞应该是习惯了符书言这接电话的速度，通了之后他就开口，[安排了医生，等会过来上门接你去医院。我下周一会过去，带你回国。]
我沉默以对，卫生间传来花洒的声音，符书言熬过来了，而符家终于知道他出事了。
[为什么连事关自己生死都不肯跟家里说？你以为这样做符红星会后悔，还是我妈会愧疚？]
符书辞语气藏不住的怒火，我也不好继续沉默，颤巍巍的一句你好让电话那头沉默了。
[他现在身体情况好多了，刚刚出去没带手机，我等会让他打给你。]
[好，谢谢。]
他洗完澡走出来后对符书辞的话毫无反应，想到最开始徐新伟隐晦不明的话语中有怕他想不开的意思，我想着他可能根本就没有去过医院，甚至是要等死。
回国这事我继续用着姑姑的借口拒绝了跟符书言的同行，他想想点头同意，不过最后一天吃饭时候单膝跪地，在我手上套了个戒指，
[都愿意陪我一块死了，戴个我买的戒指不过分吧。]
我看着他手上的同款戒指，反正要结束就无所谓了，[要不是跟你一块，我也不会发现自己抗体这么强。]
到他现在完全康复，我的检测结果始终是阴性。
他笑了笑，嘴角露出个浅浅的酒窝，[我不会再这样做了。]
[再怎么做？是自我了断意愿强烈？还是带着我？]
符书言讨好的用头蹭蹭我肩膀，[得活着，跟你一块。]
我亲了亲他的侧脸，可给不了他要的回复，故意偏题说，[我不可能时时刻刻跟你一块的。]
[没关系，我等你。]他回应着我的吻。
分开那天我送他到门口，小车在我眼里越来越远直至不见，我知道跟符书言真的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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